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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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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猶未盡

“拋棄什麽?”扶疏被他問得一楞, 隨後失笑,“你又想到哪去了?”

“扶疏不是說,嫌我麻煩。”伏北渚長睫微顫, 又是那副小可憐的模樣。

“怎麽樣你也是我道侶, ”扶疏揚了揚手, 也沒多管他能不能看見自己小指上的那我跟姻緣線,“我拋棄你做什麽?再者,自古姻緣情愛,有幾個不麻煩的。”

雖然先前不曾親歷, 但是幫忙幫久了, 見得多了, 他已經習慣了。伏北渚愛他,兩個人之間除了那些莫名其妙的隱瞞之外也沒有多少麻煩事,至少在一起的這上面沒出現過多少麻煩,不像他見過的一些凡人。

扶疏想起來便覺著煩, 那些凡人情緒太過細微, 別扭起來他看都看不明白,還得幫著撮合,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麻煩,相比之下,伏北渚實在是太省心了。

扶疏心底想著,眼前人卻還垂著眼,像是半點都沒被他這一番話給安慰到。

扶疏又兀自盯了他一會兒, 最後無可奈何地主動伸出手牽住他,想了想, 湊上去在他唇邊一碰。

隨後就被攫住。

他傾身上前的時候,扶疏還有些驚訝。

雖然分魂用的都是同一個軀殼, 長得都是一副模樣,但伏北渚這一個分魂瞧上去總是比另外那兩個更高不可攀,就像先前他所想的那般,比他都像個無情無欲的神仙。

結果吻上來的時候竟然會兇成這樣——果然無論如何都是那一個人。

他是想要淺嘗輒止的,誰知道伏北渚的動作這麽狠,甚至為了防止他跑,把他的腰都給鎖住了。

扶疏被他箍得難受,稍稍動了一動,眼前的人誤以為他要逃開,圈得更緊。

一開始還算游刃有餘,甚至扶疏因為見過的更多,還能根據理論引導伏北渚一番,誰知道這人進益飛快,很快他就有點受不住,忍無可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沒有意料中的血腥味,溢出來的反而是一股濃郁清氣。

比九重天大部分的地方都要濃郁,直接撞得他一懵。

伏北渚猜到了他的意圖,剛想要自覺退開,不讓他跑的卻變成了扶疏。

但凡是在九重天,都不會發生現在這般事情。然而這是凡間。

凡間的清氣太過稀薄,還有濁氣混雜其中,除了先前在那個靜山宗上面扶疏稍微舒服點之外,這些見不到什麽修士的地方基本都沒有多少清氣,就算扶疏軀殼內還有不少,但沒有伏北渚,快要蔫巴了。

伏北渚之前那道清氣屏障,雖然其中氣息也濃郁,但屏障到底是屏障,不是專門給他輸送清氣的,扶疏躺在上面舒服,離開之後卻不會再有,若不是幾次伏北渚收得快,他估計都能直接上癮癱在上面不再動彈。

那些都算是短時紓解,像這樣直接溢出來的濃郁清氣卻是可以實實在在被吸收進他神魂當中的,扶疏怎麽可能放過?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飲鴆以止渴,他都做得出來,別說眼前還是他信任的道侶。

便又主動吮住那道口子,他的動作太過急切,半點都不像不耐煩的樣子,正準備退開的伏北渚楞了一楞,又成了被動承受的那一個,連搭在扶疏腰上的手都不自覺地松了幾分。

這已經不算一個吻,更像是單方面的索求。扶疏也顧不上接吻,註意力全都放在那道被他要出來的小傷口上,就像是口幹許久忽然遇見水源的荒漠旅人,喝飽了還不夠,還想要盡可能多的所求,生怕之後的漫長路途裏面再瞧不見水源。

沒有別的用來貯藏的容器,便只能用自己這軀殼,扶疏不知道自己吸了多久,最後還是伏北渚將他給扯下來的,傷口飛快愈合,濃郁的清氣又被鎖進這一具軀殼當中,扶疏身子一顫,終於從恍惚中回過神,下一瞬就感受到了自己體內那股過於濃郁的清氣,再次懵了。

伏北渚身上的清氣濃郁得屬實有點過頭,他剛剛吸收了沒多久就開始變得恍惚,上癮一樣,到這個時候緩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麽事情。

也多虧伏北渚把他給拽下來,不然伏北渚會不會被吸成幹扶疏還不能確定,他自己估計是得爆體而亡成為第一個因為神魂中的清氣太濃郁死掉的神仙。

“我……”扶疏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麽說,伏北渚已經神色自若地重新牽住他的手。

體內堆積的清氣瞬間被撫平,均勻地散到軀殼各處去,實在處理不掉的,則是被人引出來,並沒有直接逸散在四周,而是在他身旁形成了一圈屏障,依舊濃郁得讓他渾身舒暢。

輕輕瞇起眼來兀自享受一番,扶疏看著伏北渚那副看上去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淡然模樣,唇角一勾,又主動吻上去。

麻煩什麽,這有什麽麻煩的。

唇齒交纏,扶疏已經徹底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這麽強大這麽好看還這麽貼心的道侶,能有什麽麻煩的?就算有點事瞞著他,只要不是傷他的東西,他多等等,等到他真正坦白的那一天也無妨。

扶疏輕易就重新收拾好了心情,這一次伏北渚是主動退開的,扶疏卻還有點意猶未盡:“怎麽不繼續了?”

“怕扶疏煩我。”伏北渚低眉順眼。

扶疏想著方才他咬的那一口,原本來理直氣壯的,被伏北渚這麽一說,反倒是莫名生出點心虛來。

“沒有煩你,”幹巴巴地解釋,扶疏並不會安慰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顯得有些無措,“我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也沒“就”出來什麽東西,扶疏大腦轉到最後實在是轉不動了,有些不耐煩地“哎呀”一聲,扶著他肩膀又湊了上去:“親親親,你想親就親,親多久都行。”

伏北渚並沒有順著他的意思理直氣壯地湊上去,只是抱住他,沒有再說話。

扶疏原本亂七八糟的思緒因為他這一抱已經緩下來,也趴在他肩膀不再動彈。

扶疏除了睡著的時候都鬧騰,兩人鮮少有這樣安安靜靜抱在一起的時候,莫名也沒覺著無聊。扶疏大腦沒靜一會就重新開始活躍,對兩人如今的相處有些困惑,但卻不抗拒,便沒有言語。

從湖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又一個黑天,他們在這裏等到了黎明,終於不再耽擱,開始往那城中走。

這下總再沒了限制,他們隨著賣菜的農戶進了城中,不知道該往何處去,便順著人流走,直到集市當中。

這裏跟上一個城池中的街市大不相同,扶疏沒見著什麽吃食和拿來裝飾的小玩意兒,多是些農家的種的菜和牲畜之類,還有他常在自己貢桌上見到的那些水果。

頓時興致缺缺,扶疏跟伏北渚牽著,漫無目的地走在人群中,只剩下早點離開此處的打算。

但他們畢竟長得太過出眾,加上收了清氣也難以遮蓋的那股清逸氣質,顯然集市上不少人都將他們給當成了修士或者什麽富家子弟,招呼他們看自己的攤子的時候用的稱呼都是“仙人”,一開始把扶疏嚇了一跳,後來得知這“仙人”的稱呼是對每個有點修為的凡人都有的才明白其中緣由,不多在意。

真正讓扶疏停下腳步的是坐在集市最尾端的一個少年。

彼時他正百無聊賴地用傳音跟伏北渚閑侃,面對身旁小販的招呼也都沒有理會,一直聽到一個清清亮亮的少年聲音:“二位要算卦嗎?”

又是個算命的?扶疏動作一頓,正想著跟伏北渚吐槽這怎麽每個城池都能有這樣荒謬的人物,在看到少年攤邊那熟悉的破幡的時候卻是一懵。

太像了,連缺口都是一模一樣。

多謝神仙這強大的記憶力,扶疏下意識地跟先前見到的那個目盲少年身旁的破幡做了對比,結果瞧不出半分不同。

他見過書生,也看過不少人寫情詩,這凡人的字跡應當都是不同的,這幡別說缺口了,連字的勾畫都一模一樣。

這凡間還有什麽地方專門產這東西的不成?

就是不算命扶疏也被這少年給吸引了,他連忙湊過去,直接問道:“這幡你是從哪來的?”

這位少年倒並非目盲,一雙黑得透亮的眸子溜溜地轉,看上去還有些精明,只不過在聽到扶疏問這樣的話的時候,顯然懵了一瞬。

“是……是我們家中祖傳,”一句話說出來,接後面的理由便順暢得多,少年短暫的怔楞之後笑得有些難為,“我家世代都是做這事情的,只不過都沒能出什麽名堂。”

“但是公子放心!”意識到自己說的這話像是在砸自己招牌,少年又連忙找補,“我跟他們不一樣,我修煉過的!還是築基呢!”

扶疏不懂他們凡人什麽築不築基的,少年身上氣息確實比他在上個城池看到的那小孩強了那麽一星半點,他並未多在意,而是接著問:“既是祖傳,你家中就這一個幡,還是有旁的……或者,曾經遺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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